听到这句话,孟摇光却反而扯了下嘴角。
她从那只掌心里挣脱出来,垂眸喝了一口果汁,神情平静极了。
——冷静一点?
她几乎有些想笑。
他以为她会干什么?冲动地站起来阻止吗?愤怒地砸碎东西,严厉的谴责这些人吗?
——不,这些事情,她一件都不会做的。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了在这种场合闭嘴了,而此刻九池在她面前所展露出来的真实模样,甚至一点都不曾让她感到惊讶。
只不过是形式不同罢了。
这种把人当成畜生折磨玩弄的画面,她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并且因为那些场合的廉价与低级,客人折磨人的手段往往也都更加残忍下流。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一闭上眼睛就是女人钻耳的惨叫,与之相比,她被拳打脚踢到折断的肋骨与满口的鲜血都成了温柔的证明。
所以,眼前这些场景,又哪至于让她变得“不冷静”呢?
少女坐在人群里,低眉喝着饮料,安静得格格不入的影子立刻引起了薛燕回的注意。
“是不是把你吓到了啊?抱歉,这群家伙玩起来就是容易上头。”
——说得好像他不在“这群家伙”里面一样。
方才他的女伴也被丢了一次,此时正湿漉漉地偎在他怀里嘤嘤低泣,听到他的问话也跟着悄悄看过来,将难以形容的复杂目光落到她身上。
而少女闻言抬起头,与她对视了一秒,平静而冷淡地滑过。
“吓人吗?”她说,“还好吧。”
扣着玻璃杯的手指莹白矜贵,里面的饮料在灯光下反射出橘色的光来。
她身在亢奋躁动的人群里,神态却百无聊赖,仿佛刚才那样一通充满了惨叫与欢呼的折腾对她来说也都不值一提,让她兴致缺缺。
这让自诩会玩的薛燕回忍不住露出了不快的表情,而靠在他怀里悄悄观望的女人则从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悲哀又怨恨的光,不过这两种神情都只是一闪而逝,人们又喊起了下一轮。
又两次之后,酒瓶又一次转到了薛燕回面前。
这一次对着他的是瓶底,红酒瓶细长的瓶口,不巧又一次对准了袁少爷。
一声由衷的“卧槽”响了起来,袁少爷一脸郁闷:“搞没搞错啊?我都换位置了怎么还这么倒霉?”